“嘘！”戴真儿向她比了一个手势：“你小声点，老人家还坐在床上呢，听了你这话心里能舒服吗？”

  “我说的是实话。”对方呶了呶嘴，但这回声调压底了不少。

  “忍忍吧，不就一天嘛。”戴真儿戴上口罩，拿着消毒水走进卫生间，开始清洗起那些角角落落的污垢。

  “我忍不了，太难受了，胃不舒服。”女同事在她身后拿着花洒喷头胡乱冲一通。

  “那人家那些护工不得天天在这种环境下工作，我见有不少年轻人呢。”

  “所以我很佩服她们呀。早知道这样，我也跟着高夏她们上另一台车了---”

  面对身后人不停的抱怨声，戴真儿只是笑了笑，没再多说什么-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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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段先生，您能过来，老人家肯定很高兴，最近她经常将您的名字挂在嘴边呢---”

  老人院的祁院长领着段政往a区走去，这一层，全是单间，环境相对来说，要比其他楼层的好许多。

  两人走着走着，祁院长被一名迎面走过的老人拉住了，吵着嚷着要跟他投诉。

  一时间抽不开身，祁院长满脸抱歉地冲着段政笑了笑，段政无所谓地继续往前走去，他似乎对这老人院的环境极熟悉---

  很快的，来到了某间单间门前，他正欲敲门，门却被人从里头迅速拉开了，一名年轻的护工气冲冲地从里头走出来，对方连看都没看站在门外的他一眼，就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。

  段政一手挡住了欲关上的门，大步走了进去。

  望着床上的老人家，他扬了扬嘴角，一脸温和地冲着床上的人招呼着：“赵妈。”

  听到声音，坐在床上的老人家条件反射地抱紧四周的被褥，一脸戒备地抬头望着他。片刻后，见来人并不是穿制服的护工，她不由得伸手抬了抬鼻梁上厚重的老花镜，冲着他眯起了双眸---

  见状，段政冲着她笑了笑，那是极难在他脸上看到的表情：

  “赵妈，是我，段政。”

  闻言，老人家脸上古板的神态有了一丝松动，随即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，双唇一抿，冲着他极严肃地说道：“你出去，千万别过来，明天再来吧。”

  往日自己过来，这老人都是无比高兴的；此刻被她这一吼，段政不由得愣住了。

  他一脸疑惑地望着床上的人：“赵妈，你怎么了？是我，段政。”他大步上前，老人家却一脸防备地盯住他，并随手抓起了身后的一个枕头，毫不客气地向他扔了过去---

  “哎哟，老人家，你真的是，怎么又乱扔枕头。”祁院长赶了过来，见状，立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，她赶紧将段政脚下的枕头捡起，放到床尾，随即将段政请了出去。

  “她这是怎么了？”段政不明所以地追问。

  祁院长一脸凝重地望着他说道：“我方才听护工说，老人家在床上失禁了。”

  “失禁？”闻言，段政愣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