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第136节(1 / 2)





  胖大婶依依不舍松了手,一大摊肉赘在座椅上,好像扎破了的气球,呲呲叹着气,“你说我怎么命这么苦,生个a还不够倒霉,养大了儿子还找不着对象,连孙子也抱不上。这年头,alpha学历越高工作越好,越难找对象。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?家里连个主事的omega都没有,出去都要被人一辈子看不起。”

  她从旅行包里拽出一大卷卫生纸,擦着鼻子眼睛,挤出两滴老泪:“我还不如当年把他三百块钱卖给那什么拜欧教,省得操心这么多年。”

  陈队长也跟着叹气了,拍着大婶的肥肩安慰道:“何姐心善,好人肯定有好报。这车上这么多o呢,挨个问问,肯定有愿意下嫁的。要不你去问问桓领队?我记得他没对象。”

  胖大婶是后两天上车的,对不上号,“哪个是桓领队啊?”

  “就是运鸡腿救人上车那个。”

  “哦,他啊。”胖大婶眼珠子转了转,琢磨了两下,又捏起了瓜子开始嗑,边嗑边摇头,“不行不行,我儿再不讲究也不能要他那样的。也太悍了不是?娶进门到底是个a还是o啊?omega家家的就要温温柔柔,细声细语,怎么能跑出去抛头露面打架,这种媳妇被人家看到了要说的好不啦。而且他一看就不好生养。”

  正坐在他们背后的桓主任捏断了筷子。

  席莫回放下勺子,拍拍他青筋暴起的手背:“你挺好生养的。”

  桓修白不动声色往他那边靠了靠,心里舒坦了。

  前边的陈队长又出了馊主意:“那你看席老师怎么样?他都带俩娃了,肯定好生养,人也乖巧漂亮,前面做医生,后来又去教书,知识分子,配你儿子不是正好?”

  胖大婶吧唧吧唧吃起了梅子干,还没吐出来又塞进去一颗,含混不清地说:“他倒是能考虑。但老陈啊,我总觉着他不稳妥。这么年轻漂亮,怎么就死了两任老公?而且,我跟你说,我看人可准了。”

  何大婶压低声音,嘴叭叭的:”他外表看着斯斯文文的,指不定内里有多……哼,你知道吧?今个我离老远就瞅见个男人进了他屋,没过一会再从那过,里边就有做那事的声音。你看看,这寡妇肚子里还有个,这就耐不住寂寞了。我儿才不去给他接盘,不守o德,再漂亮温柔又怎样,不行,我儿子制不住这样暗骚的。”

  席莫回在桌下面拧了把桓修白大腿肉,“都说了让你别叫出声。”

  桓修白一手臂揽过他腰,拉过来,哼哼笑道:“对,都是我叫的,说得跟你没出声一样。我要不叫,怎么给你接盘,是吧?”

  在场年纪最大的金泽指节扣了扣桌子,脸色阴阴:“好好吃饭。”

  这时,睡饱了的雏龙闻到饭香,出来觅食,经过前面桌子时居然也被拿来评头论足嚼舌根。

  “这小娃怎么样?傻是傻了点,但傻人有傻福,娶o要什么标准,听话会生孩子不就得了。”陈队长指着皮夹克说。

  胖大婶点点头:“这小娃不错,就是年龄小点,智商弱点,不过我儿也没法嫌弃了,再长几年说不定能成。”

  皮夹克是八岁智商,十三四岁的身体,但人族语言表达不好,不代表真的智商低。龙族远古智慧与另一半恶魔血统的加持让他足以听懂这段话,并泼辣洒脱朝他们地“呸!——”了一大声。

  “诶诶诶你怎么吐唾沫啊!什么玩意?家长怎么教的?”几个成年人嚷嚷起来。

  席莫回从后排站起来了,桓修白坐得靠走廊,先走出去,两位授权代理家长往龙龙身后一站,像两座大山,砸得胖大婶与陈队长头晕眼花,气都喘不顺了。

  席莫回把龙拉过来,强制按在怀里,低眸恍若要垂泪:“陈队长,我们孤儿寡母,有什么得罪的,还请多担待。”

  陈队长说人坏话被抓个当场,哆哆嗦嗦,心虚得话都说不明白:“那个,你,别往心里去哈,我们这闲聊,哈哈闲聊。”

  胖大婶翻了个白眼,小声嘀咕:“装什么啊,狐媚子。”

  席老师的脑袋更低了,搂得“孩子”更紧,皮夹克在他怀里被勒得全身僵硬不敢动。

  桓修白往前一站,挡在席老师面前,低下身,神情凶恶:“给我道歉。”

  胖大婶往后嗖得一缩,先是支支吾吾,后来觉得输人不能输阵势,开始骂骂咧咧:“我就要骂,怎么滴了?啊?我说的有一句是错话吗?做了丑事还不给人说,你那肚里是谁的野种,自己心里清楚,要是清清白白的omega,能没有人家要?”

  面对社会底层无良中年妇女,最好最直接的方法就是——

  桓修白将她从座位上拽了下来,扯着一大摊肥肉往外走。陈队长和其他几个打扑克的男人目瞪口呆,席老师带着孩子跟上去,只有金泽安稳坐在原位,吃下第三份蛋羹。

  席莫回在后边悠然说:“桓领队,算了吧,大婶都六七十了,禁不住这么折腾。”

  胖婶张牙舞爪:“呸!老娘才四十八!杀人啦,还有没有王法,杀人了救命啊!”

  她这一喊,躲在隔间里的人陆陆续续冒出了头。

  桓修白拖着两百斤巨肉,丝毫不费力气,走到中段问她:“哪个是你房间?拿了东西立刻给我下车。”

  胖婶凭借体重优势,一听要赶她下车,扒拉住了门栏,桓修白手没捞住,松开了。她慌不择路,随便找了个屋子开门挤进去,关门反锁一气呵成,气喘吁吁地堵在门边,正待喘口气,一抬头,吓得三魂不见七魄,差点精神分裂。

  这屋子!——

  狭窄不透气的火车隔间看起来极为拥挤,拥挤的原因在于:从挨着地面的墙角密密麻麻分布排列到天花板每一处角落的手。

  是的,只有手,僵硬青白的手,有女人涂着指甲油的,男人指节粗大的,小孩娇嫩小巧的,老人皱皱巴巴的,从手腕的三分之一处砍下,整整齐齐像瓷砖一样贴在了墙面上。

  每只手捏着不同的手诀,从腕骨到掌心被人工开凿出一条“肉槽”,旺盛生长的白色蘑菇从槽中拥挤着绽放在手心。它们被种在手里,生得颜色白皙,表面细嫩,展开半圆形的伞面,伞下是一道一道的条纹,健硕的根以腐烂的肉/体为养分,尽情长大。

  正是大众居民都爱买的那类廉价平菇。

  这些手的排列遵循了一定规律,以肤色和手指长度的细微差别拼凑出一圈一圈的同心圆。

  圆的中心,贴着一张灰白的遗像。

  遗像前,背对胖婶站着一个男人,正歪着脑袋,轻轻哼着歌,手指温情擦抚着照片上的人。

  房间里昏昏暗暗,只在桌上点了一根蜡烛,烛光摇曳,照出男人扭曲疯魔的影子。

  胖大婶跪倒在地,嗯嗯啊啊发不出声音,肥肉抖索得像肉猪进了屠宰场。

  “啊,真是扫兴,好不容易为你唱首歌,我亲爱的另一半。”男人语调轻柔,似乎痴狂。

  他在跳动的血色烛光中转过脸,当胖女人看清那张脸时,从嗓子里爆发出尖利不似人形的尖叫。

  那张脸,和遗像上的人,如出一辙。

  “你该闭嘴了。”方如口吻淡淡。

  一把钳子从床底飞出,直冲女人大张的嘴巴去,夹住舌头,一钳子拽掉了她的舌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