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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2节(2 / 2)


  那个夏蝉犹豫了,可就在这时,大福子手起刀落,削掉她一块头皮。

  啪地一声,一块带着毛发和血丝的白肉,掉落在地上,甚是渗人。

  那夏蝉又惊又俱又疼,涕泗横流:“王爷怕旁人杀了陛下,让我们一步不离地伺候在侧,还、还要防止老夫人羞辱陛下。”

  我心里登时泛起股厌恨,果然。

  大福子轻拍了下那女人的侧脸,问:“算算时辰,还有小半个时辰就到你们接替的时间了,那个春桃是不是和你一屋,人呢?”

  女人疼得快要晕倒了:“她、她出去方便,应该就快回来了。”

  大福子沉吟片刻,又问:“外头有多少人?齐王什么时候来?”

  女人痛苦道:“里里外外少说有三百余人,陛下那里,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地被人看着,奴婢真不知道王爷何时回来,他、他今天走的时候很生气。”

  大福子望向我,问:“娘娘,怎么处置?”

  我上下打量了眼这个女人,心里有了个疯狂的主意,直接呵命:“谋反贼子,杀无赦!”

  我话音刚落,大福子就把那女人的脖子拧断了。

  他在衣裳上抹了下手,斜眼看向上面,皱眉道:“听着上头还有条鱼,臣这就上去捕捞!”

  我点点头。

  此时,大福子还似方才那样,小心翼翼地打开机关上去。

  我们底下的人皆屏声敛气,安安静静地等着,没多久,就听见外头传来阵推门而入的声音,紧接着,一个娇俏的女声徒然响起,埋怨道:“那疯婆子把萝茵公主也带来了,待会儿少不得又要折磨陛下,咱俩得好好守着,否则王爷知道后,咱们又得吃一顿竹笋炒肉!赶紧拾掇一下,待会儿还得给陛下擦身……”

  这女人刚说了几句就没声儿了。

  没多久,我就看见大福子挟持了个美人下来,和刚才那个夏蝉一样,这个春桃也战战兢兢地打量着一切,如法炮制,我们又拷问了一遍,说的和那个夏蝉差不多,我让大福子还似对夏蝉那样,斩杀了这婢女。

  大福子踢了下脚边的两具尸体,眼里的嗜杀之色甚浓,望着我:“子时将到,她们若是不去正殿交替,必定会引起贼子注意,娘娘的意思是不是冲出去,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?”

  我摇摇头,低头看向那个夏蝉,笑道:“发现没,这女人和本宫身形很像。”

  大福子立马反应过来我要做什么,急道:“不可啊娘娘!这太危险了!”

  我没理会他,转身望向跟在后头的杜老:“老爷子,我知道您是会易容的,割了这女人的面皮,给我贴上去。我那会看见威风营有个和春桃相似体型的士兵,让他扮成这宫女,我们俩一起出去。”

  杜老也是震惊万分,连连摆手:“这怎么行,这不是羊入虎口么,若是被发现……”

  “怕什么,便是被抓住又能怎样,他们巴不得将我拿在手里当挡箭的盾牌,才舍不得让我死。”

  我打断杜老的话,同时摸向旁边的石壁,问道:“这里离正殿不远,你们能连夜挖出条通往正殿底下的地道么?”

  大福子恍然:“娘娘是想探明陛下床榻所在之处?若是挖通地道,就能以迅雷之势将陛下人不知鬼不觉救走?”

  我点了点头,又问了一遍:“一晚上能挖好么?”

  大福子沿着石壁走了圈,找到一处薄弱之地,想了想,正色道:“可以!”

  我松了口气:“那就行。”

  随之,我望向杜老,皱眉道:“子时将至,赶紧动手吧。”

  杜老拗不过我,只能依言,忙从药箱里拿出锋利的小刀和一些稀奇古怪的药物。

  他手起刀落,很快就将夏蝉的面皮取了下来,泡在药水里清洗,在他忙活的空儿,我换上了夏蝉的衣裳,并让女卫军给我梳一模一样的发髻。

  前头杜老在取人面,实在是血肉模糊,我将头扭过去,不去看。就在此时,我忽然想起了件事,记得月初在抚鸾司内狱逼问张韵微的时候,这丫头开始时百般狡辩,甚至连连辱骂李昭,嚣张而又疯狂地笑,说:

  “所有人都是假的,爹爹戴着假面具,皇帝呢?也戴着张假面具,是个裹了层人.皮的山野村夫。”

  我心里一咯噔,当时张韵微决心背叛李璋和父亲,向我谋取一条生路。

  我以为她已经全部告发,如今再联系这几日发生的种种,看来这丫头当时就暗示我了啊。

  正在我出神间,我看见杜老捧着张人/皮面具过来了,薄如蝉翼,在火光下几近透明。而此时,我身边坐着个穿着宫女衣裳的男人,他叫小武,是威风营的士兵,精瘦,中等身量,盘起了发髻后从侧面看,还真像个女人。

  杜老先给我易容,趁着这个空儿,我给小武略讲了下女人走路姿态,还有宫婢该有的礼仪,让他待会儿见机行事,所有的话都由我来说。

  没一会儿,我和小武就易好容了。

  这里没镜子,没法照,但是单单看小武,这小子此时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,秀气貌美,娘里娘气地站起来,装模作样地屈膝行了一礼,仪态倒是女人,可声音却粗野:“娘娘,您看如何?”

  我被逗得噗嗤一笑,强忍住,深深呼吸了口气,沉声道:“走吧。”

  密道的石板再次被打开,这次换我和小武走了上去。

  每走一步,我都感觉像行在刀尖上般,紧张得口干舌燥,我不住地鼓舞自己,怕什么,你可是当年死里逃生的如意娘啊,手上可不止一条命,外头不过是张氏余孽罢了,都是你的手下败将,十年前害不死你,今天也休想!

  我走上去后,打量了下偏殿,里头的确是两个女孩儿暂时居住之地,胭脂头油应有尽有,床上还有换下来的肚兜、亵裤。

  我疾步走到门那边,往外瞅了眼,好家伙,外头果然凶险异常,几乎每隔五步就站一个卫军,更别提还有打着灯笼随时巡视的人。

  子时的梆子声敲了几下,外边的逆贼换防,我知道,我和小武也得出去和正殿的两个丫头替换了。

  我紧紧咬住舌尖,打开房门,走了出去。

  这时,有个卫军朝我们这边看来,我心里一咯噔,暗道,莫不是他娘的被发现了?正紧张间,那卫军只是淡淡地瞅了我一眼,继续巡视其他地方。

  我松了口气,和小武并排往正殿那边走去。

  莫说十六岁时候我经常入宫,到坤宁宫拜见先皇后,便是后来,我也经常在此地出入,熟得很。

  这会儿暴雨停了,天上悬挂着一弯朗月,四处潮湿湿的,几只惊鹊扑腾而起,角落里虫子不住地鸣叫,坤宁宫还是那样的巍峨富丽,可也散发着股寂寂冷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