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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节(2 / 2)


  我捻起一只,吃了口就放下,问:“你别让我着急,快说呀。”

  大福子抿唇一笑,道:“小人昨儿把您和云雀姐姐送回家后,就紧着去处理尸首,原本想剁碎了喂狗,倒也干净,可惜没有趁手的家伙事,于是想拉出城埋到山里,可如今正逢战乱,一入夜城门就下钥了,而且巡防营的人查得严,根本没法出去。”

  大福子舌尖舔了下唇,眉一挑:“哪儿都去不了,可这脏东西得赶紧处置了,于是小人想着,那谢三爷势力极大,便埋在他院里,日后就算挖出来,自有荣国公和张家对嘴,不干咱们的事,谢三爷即便怀疑到您头上,看在盈袖小姐的面儿上,也不会说出来一个字,咱们左右还是安全的。”

  我点头笑笑。

  心里却……有些不满。

  谢子风住的小院离袖儿极近,大福子这招够狠够毒,但,真让我高兴不起来。

  “夫人莫要恼。”

  大福子品查着我的表情,大抵发现我脸色不好,忙道:“小人知道盈袖姑娘对您很重要,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,于是把那头肥猪拉去了挽月观的后山,小公主深受殿下宠爱,想来尸体在她那儿发现,殿下肯定会给她遮掩过去,谁知……小人让殿下的暗卫找到了。”

  “这样啊,真是辛苦你了。”

  我含着泪,感谢他,心里总是不太舒服。

  不知道是做母亲了,还是我真被李昭吓得优柔寡断了。

  站在理智的角度,大福子做的一点毛病都没有,可,可把这事嫁祸给月瑟,总觉得不太好。

  我脸烧得厉害,暗骂自己太贱,人家帮你杀人、又处理尸体,你咋好意思抱怨。

  “以后跟了主子爷,说话做事一定得当心,羽林卫干的是监督百官、拿人下狱、重刑拷打的活儿,极容易得罪人。你切记,人前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,莫要把事做绝了,这对你不好。你瞧瞧你家左大人,当年把前太医院院判杜太医整治入狱,百般折磨,后来盈袖中毒,只有杜太医能解,他只能负荆请罪,跪着给人家赔不是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

  大福子似乎极高兴,拍着自己的胸口,有些激动:“您的这番话,小人会一辈子记在心里。”

  “好。”

  我笑了笑,从袖中掏出个平安结,绑在了绣春刀的刀尾,掩唇轻笑:“这个平安结是我今早打的,上头串的两颗珍珠是昨晚跟殿下死皮赖脸磨来的,哈哈,我硬生生绞了他的玉佩,取下了珠子。这便当姐和殿下疼你了,祝你前程似锦,步步高升。”

  大福子眼里闪过抹异样之色,指头摸平安结,对我笑道:“放心,我会用命来守着它。”

  “嗯。那你好生养伤,我就不打搅你了。”

  我笑着点头,起身离去。

  走到门槛的时候,我回头一瞧,发现这小子将绣春刀收到锦盒里,然后,将我吃剩的那块糕点放回铜匣子里,塞到枕头下,藏好。

  我摇头笑笑,这小子的抠门劲儿,和他家大人一模一样,希望以后娶了媳妇儿,能对人家大方些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第44章 两个杠精  二更合一

  日子不知不觉过去, 我已经有了近四个月的身孕,肚子也开始显怀,大了起来。

  真的感觉好神奇, 里面竟然有个小孩。

  我从未有过这种经历, 以前看见刘玉儿大腹便便,心里嫉妒, 暗地里嘲笑她臃肿丑陋,如今我也有了这种“丑陋”的麻烦, 那种欢喜是无法形容的。

  我最喜欢的事就是脱了衣裳, 只穿着肚兜, 在铜镜前左扭右转, 反复地看肚子有没有变化。

  李昭见我如此,总笑我傻。

  我才不管他, 照旧欣赏自己。

  我怕日后肚子撑大后,会长出妊娠纹,便提早让太医帮我配了淡纹膏和不会伤及胎儿的润肤膏, 一早一晚坚持抹。

  李昭看见后,又开始“嫌弃”了, 说:宫里的娘娘们加起来都没你这般爱漂亮, 如今天渐渐冷了, 别老光着身子走来走去, 还抹这种呛鼻的劳什子, 仔细着凉发热了。

  我白了眼他, 当着他的面脱光光, 从罐子里抠了一大坨,从脖子到脚指头一处都不放过,不仅如此, 我还逼着他给我往背上抹,有时候他“恼”了,啪地一声打我的背,好疼,有时候他很细心地抹,谁知抹着抹着,就抹到前面去了,说要给他儿子试吃一下粮……

  这男人哪,就是口是心非。

  嘴上嫌弃呛鼻,可抱着我睡时,头埋在我脖颈里,轻声呢喃:“你好香啊。”

  这段日子,我安生地待在家里养胎,大福子和云雀不用陪我冒险奔波,伤也养的差不多了。

  自打那晚李昭提拔大福子为羽林右卫指挥使后,肉眼可见,这小子变了很多,话更少了,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。

  老皇帝驾崩还未公开,所以大福子任职的旨意也暂时压下。

  不过李昭早有打算,羽林卫指挥使毕竟是多少人眼红垂涎的要职,没点功劳和本事爬不上去,底下人也不服。

  李昭想了法子。

  这不,前不久左良傅收复了利、青二州,上表给朝廷,说:臣侥幸得胜,全靠天子庇佑,臣不敢贪功,此次属下“路福通”居功甚伟,他潜伏在魏营之中,盗取叛贼的作战部署,使得我军提前洞悉,大败敌军……

  一时间,这位神秘的‘路福通’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英雄,朝堂之上也议论纷纷,有人上表,一定要好生封赏;

  也有人存疑,说要查清这位路大人的功绩,听闻他从前是左良傅的侍从,而以往的军情奏报里,从未有过此人的只字片语,万一乃左良傅想巩固自己的地位,刻意捏造的呢?

  还有些人站干岸,看热闹,不发表任何意见。私底下却嘲讽得厉害,说这位路大人从前是在羽林卫混的,干惯了窥伺人私隐的脏事,这不,歪打正着了,让他混进魏营,建立了功勋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李昭自然不会表现出,这其实是自己暗中授意左良傅上表的,更不会表现出自己偏袒大福子,任由朝臣争吵去。

  没几日,新提拔的江州刺史袁文清上表,指出有功当赏,有过当罚,他愿保举路福通。

  袁文清一出声,朝堂上的风向就变了,一时间,对大福子的歌功颂德堆满了李昭的案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