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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节(2 / 2)


  喜的是,他果然没忘了那次的露水情缘,今晚会来。

  不多时,云雀和那几个侍卫就进来给我见礼。

  我略打量了眼,那个云雀二十几岁的样子,相貌平平,未施粉黛,礼数特别周全,一句奉承献媚的话都没有,也没有拐弯抹角打听我的身份来历,乖顺地听我指派,只说了句:奴从今往后就是夫人的人了,为您肝脑涂地,死而不悔。

  可不可信我无法下决断,毕竟第一次见面,但她能是李昭派过来的,忠诚和心机是不必怀疑的,先将就着用吧。

  我让大福子去烧洗澡水,让云雀将屋子再清扫一遍,如今还未大暖,夜里还是凉,多烧几个炭盆,务必将绣房烧暖了,别让主子着了凉。

  随后,我亲自动手清洗野菜,李昭今儿劳累,不必给他预备酒肉这些重荤腥,熬点暖胃的粥,再把野菜用香油和蒜泥、陈醋拌了,吃着舒服。

  等将这些事料理完后,已经过了亥时。

  我赶紧沐浴换衣,我并未将自己擦洗的香味扑鼻,太俗,自然的女人体香最好,发髻仍是妇人式样,斜插了支玉簪,里头穿了件又窄又小的凌红绣黑牡丹的抹胸,外头则穿了身松松垮垮的小夹袄,略一弯腰,就能看见的里头的春光。

  在二十出头的时候,我喜欢化素妆,胭脂总要用水化得淡淡的,才往唇眼上抹。

  可在如今的年纪,我偏爱红妆,觉得玉面红唇会更有风情。

  将妆化好后,我坐在绣床边,从床脚拿出个银胎漆盒,打开,里头是一些男女愉情的小玩意儿……

  正当我犹豫要不要把这些东西摆在明处时,云雀敲了敲门,说主子来了。

  第25章 温水刀子  从容应对

  我最终还是下了决定,将这个漆盒打开,就放在枕头旁边,既然做了人家的情人,再遮遮掩掩就没意思了,顺便,我也能探查一下李昭好不好这口。

  我深呼吸了口气,施施然走到门口,跪下。

  门吱呀一声开了,李昭从外头进来了,随他一起进来的,还有子夜的寒风。

  “妾恭迎殿下。”

  我恭恭敬敬地叩首。

  “快起来。”

  李昭忙俯身捞我,我穿得薄,胳膊感觉到他的手凉而有力,目光上移,正好与他四目交接。

  大抵相遇的时日甚短,彼此还不太熟,又或许那夜酒楼初次相见,连话都没说几句,就立马发生了关系,他多少有些尴尬,立马丢开我,微微点了下头,便算见过,随后手背后,慢悠悠地在屋里转,看里头的摆设。

  他仰头,端详着墙上挂着的那幅张旭狂草,转而又行到床边,看了眼枕头边的盒子,并没有流露出厌恶或者惊喜的情绪,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的,笑着走过来,坐到方桌边的圆凳上,柔声道:

  “那天太过匆忙,都没同你好好说会子话。”

  说实话,我也有些尴尬,这些年除过梅濂,我从未衣衫不整地面对过别的男人,还能怎样,只能硬着头皮上了。

  “是啊。”

  我掩唇一笑:“那日昏昏沉沉的,都没看清楚殿下的模样。”

  “那现在看清了么?”

  李昭笑着问。

  “看清啦。”

  我故作少女般的娇羞:“殿下的个子比小时候高,模样也比小时候好,用我们民间老百姓的话来说,就是男大十八变,完完全全长开啦。”

  “你呀。”

  李昭摇头笑笑:“不管过多少年,这张嘴还是像刀子一样利,总是说不过你。”

  瞧,这不是聊得很好么?

  我让云雀将灶台熬着的粥和凉拌野菜端来,随后,抱怨了声好冷,顺势把门关上。

  “殿下这一日辛苦了,用点宵夜吧。”

  我给李昭舀了碗粥,又将银筷子给他递上,笑道:“试试这道苦菜。”

  李昭吃了口,连连称赞,他吸溜着粥,斜眼觑向我,笑道:“真是辛苦你爬山挖菜了,看来孤得全吃光,才不辜负你的盛情。”

  我心猛跳,他果然派人盯着我,待会儿说话应对的时候一定得谨慎。

  果然,李昭刚说完这话,紧着又问了句:“你今儿不是回曹县么?怎地又折了回来,还置办了这个宅院。”

  要么说男人有时候真的贱,明知故问。

  我叹了口气,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:“而今北方兵火正盛,我一个女人家上路到底不安全,原本想住在左府照料我家袖儿,等她顺利生产后再离开,可我的那个小祖宗实在是啰嗦烦人,连喝口酒都要管,这不,我自己买个地方出来住,多轻松自在。”

  “这样也好。”

  李昭笑着点头,放下了碗筷。

  我见状,忙从袖中掏出方干净的帕子,给他递上去。

  他很自然地接过,说了句多谢,轻轻地按擦唇,觑了眼旁边的凳子,示意我坐下。

  “妍华,上次酒楼的事是我欺负了你,过后我思前想后,觉着你和那些宫嫔不一样,务必得给你个交代。”

  我心里紧张极了,竟忘记坐到凳子上。

  “这样吧。”

  李昭手指点着桌面,剑眉微微蹙起,正色道:“你明儿就带着侍卫去曹县,正式和你丈夫和离,回到长安后,先在此地住着,等父皇驾崩,国丧一过,我先封你为美人,生了孩子后晋妃位,再两年为贵妃,你要理解,素卿无大过,是废不得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