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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节(2 / 2)


  我知道,梅濂这回在洛阳吃了大憋。

  他得罪狠了陈砚松和左良傅,袁文清对他很是厌恨,他之前许诺王爷,要将盈袖嫁给世子爷,谁知最后花落左家,王爷对他也颇有意见,再加上妹妹与他决裂,他真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,心情烦闷,可以理解。

  莲生素来听我的话,立马喊了人牙子来,将那个娼妇怜玉领了去。

  当晚,梅濂就踹开了我的门。

  声响太大,当即把睡着的元宝吓醒了,莲生不知道哄儿子,还是给我挡梅濂,她哭着跪在地上,只说是自己错了,求大人别冲太太发火儿,太太这些日子劳心劳力,实在是辛苦。

  梅濂冷冷瞪了眼莲生,让她把元宝抱走。

  莲生被梅濂铁青的脸色吓着了,她怕梅濂打我,抱住这男人的腿,谁知还是被人踹了个窝心脚。

  我把她扶起,让她抱着元宝先出去。

  终于,我们最终走到了这步,将夫妻和顺的那层皮撕破,谁都不给谁留脸面,把最丑恶的一面坦露给对方。

  梅濂浑身的酒气,他瞪着我,质问:“谁让你把怜玉卖了的。”

  此时的我,不知道是做给那些细作看,还是真的在发泄这十几年的恨:“区区娼妇,也配进我的宅院,梅濂,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。”

  梅濂双眼通红,刻薄地讥讽我:“娼妇怎么了?她全心全意待我,比你这毒妇强多了。”

  “毒妇?”

  我气势更凶了。

  这么多年的市井生活熏陶,我也学会了撒泼。

  我索性扯开衣襟,大骂:“我是杀了你娘?还是卖你妹妹?”

  听见卖妹妹三字,梅濂脸色更差了,将桌上的茶碗全都拂在地上,喝道:“你明知道南淮是我亲兄弟,还敢算计谋害他,你残害我手足。”

  这就是梅濂。

  他要是想害某人,不会亲自动手,会利用别人。

  我也懒得和他掰扯当初是谁把陈南淮哄出去,方便我算计,我直接戳他痛处:“你有手足么?对,你有,你像养猪一样把盈袖养大,就是方便有一日用她换取前程,你坑害了她一次不够,还想卖她一次,你还算男人吗?用女人的裙带往上爬,什么东西!”

  啪!

  我被他打了一耳光,在左脸。

  那一瞬间,我被打得摔倒在地,耳鸣眼花,脸疼的要命。

  而梅濂还不解气,连着又踹了我几脚,到处找棍子,要打死我。

  我知道外头聚了好多婆子丫头,还有他的那几个小老婆,好,都来看热闹吧。

  咚地一声,门被人从外头撞开。

  莲生抱着儿子冲了进来,她跪下,挡在我身前,把儿子高举起,向来乖顺的她,这回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,敢顶撞梅濂。

  “大人要打太太,就先打死我和元宝吧。”

  莲生咬牙,恨道:“打老婆算什么男人?把娼妇纳进门又算什么本事?”

  梅濂大怒,登时要收拾莲生。

  他疾走几步过来,蓦地,与我四目相对,他怔住了,看了眼自己的手,又看向我,仿佛不相信自己动了手。

  “如意,你变了。”

  梅濂苦笑了声,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屋子。

  我瘫坐在地上,默默掉泪。

  我的脸很疼,身子很疼,衣裳上的脚印触目惊心。

  如意,你变了。

  我反复品咂这句话,忽然笑了。

  是,我是变了,人要是一成不变,那才是可怕。

  那么大郎你呢?你何尝没变。

  “太太,你没事吧。”

  莲生抱着儿子,跪行到我跟前,哭的梨花带雨。

  “没事。”

  我用袖子抹掉眼泪,下巴朝外努了努:“你去,让那些看热闹的小婊.子们都滚。”

  “嗯。”

  莲生闻言,赶忙出去轰人。

  不多时,她小跑着回来,跪坐在我跟前,哭道:“您平日里最能忍耐,今儿怎么和大人吵成这样了,他、他也是的,明明自己理亏,还……”

  我冷笑了声,环抱住双膝,问莲生:“你刚才怎么敢冲进来?不怕被打么?”

  莲生哽咽道:“奴和元宝的命都是太太救下的,怎么能眼睁睁看您受委屈。”

  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。

  我深呼吸了口,平缓情绪,凑近莲生,压低了声音:“待会儿你去厨房,让厨娘煮几个鸡蛋,说给我敷脸,务必要当着那个贺三娘的面,哭着埋怨大人刻薄我,对了,大人打我也要添油加醋的说出来,说我脸肿的厉害,身上到处是青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