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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节(2 / 2)


  一百两银子总有花完的一天,我和梅濂要筹划的,是如何让钱生钱,如何改头换面,用干净清白的新身份活下去。

  好的是,我和梅濂的想法总是不谋而合,我俩一致认为,有钱的,终究比不过有权的。

  可他是个白丁,为官之路仅凭一百两银子,根本不可能实现。

  我俩要做的,就是将不可能变成可能。

  头一个摆在我们面前的,就是户籍问题。

  这件事,他解决的很好。

  他乔装改扮后,孤身一人摸进丹阳县,看准当地一个无亲无子的老年鳏夫,几经商量,最终,我们以奉养终身为条件,做了那鳏夫的远方亲戚。

  后面的事就顺了,有本地人的牵引,我们买铺子和良田,托关系入户籍,都十分顺当。

  在我快过十九岁生辰的时候,我们一家定居在了丹阳县,有田有宅院,还买了三个丫头,两个男仆,红红火火地过起了日子。

  他主外,我主内。

  在经营铺子和田地的同时,他狠花了笔银子,请了落榜的举人给他教书,讲经世致用的学问。

  当年我做姑娘的时候,倒也读过不少书,《论语》《孟子》,三经三传都曾学过,可到底不同于男子博取功名那样读的艰深,汉儒章句、魏晋玄学、唐朝五经正义、宋儒义理之学,他们都是要懂的。

  我还是挺佩服我这相公,他没有童子功,硬生生靠勤勉来学,至于成果,我不敢说满腹经纶,可秀才的水平,勉强算达到了。

  等在丹阳县彻底扎稳脚跟、生意田产摆顺、与邻人熟悉、建立了我们自己的交友圈子后,我和大郎就开始筹谋,花点银子,去衙门做事。

  顺,都很顺的。

  唯一不顺的,就是我的身子。

  我不知道是那半年的牢狱,还是被那两个恶人羞辱,我的身子伤了,很难怀孕,自己开方子不成,我便到处求名医,药一包接一包地吃,都怀不上。

  白氏是个没远见的泼妇,没良心。

  一开始,她是万万不愿意梅濂娶我,后来看见我进退有度,持家有道,便开始讨好我,等大郎在丹阳县立住后,又开始闹腾,没别的缘故,就嫌我不生养。

  白氏想法设法地给大郎纳妾,可他心里到底有我,头几年是怎么都不肯的。

  如今想想,当年我们是少年夫妻,一起从苦熬出来的,情分自然是深。

  我向来不愿把当年那段艰辛又幸福的日子想坏,可或许,当年他也想纳妾,只不过没做官,书也没读好,我这个军师不能得罪,就暂且不考虑这事。

  当年我没有孩子,他常不在家,我又懒得和白氏斗嘴斗气,便把心思多半放在了盈袖身上。

  这丫头可怜哪,白氏厌恨嫌弃她,而她一年大似一年,她哥便不能像小时那样,对她又抱又亲,更不能给她换衣裳。

  于是,我和她两个外人,就成了梅家最亲近的人。

  我必须要让她读书识字,懂为人处世的道理,同时,我给她在人市上买了个干净的毛丫头,伺候她,陪她长大。

  长安豪族贵女们懂得那些品香、插花、弄茶,我的袖儿也得懂,袖儿从头到脚,我都给她精心养护起来。

  可以说,袖儿童年没怎么过苦日子,比上不足,比下有余。

  她真的是个好孩子,十分依赖我,信任我。

  当年在丹阳县的头几年,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几年。

  我和大郎虽没孩子,可是我们共同教养着袖儿,晚上我充当先生,考他们兄妹两个写字,我们三个每夜都能痛痛快快地笑一场。

  这样的幸福很短暂,很快,大郎就娶了二房,卖油郎家的闺女。

  第7章 玉人来  纤纤玉人来

  该发生的事,总会发生,譬如生老病死,躲不过。

  在我二十三岁的时候,梅濂娶了二房。

  算算吧,那是我们成亲的第六个年头。

 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,有点难过。

  尽管小时候我见过不少这样的事,也知道正头大娘子该大度,帮丈夫料理纳妾找通房,可我是个女人,怎么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。

  在丹阳县扎下根后,我的日子过得挺不错。

  我曾经纠结了无数次,要不要给八弟和四姐写信,告诉他们我很好,可每每提起笔,最后落在纸上的,只有泪花。

  我担心一但我写了信,若是被东宫里的人发现,不仅我的亲人会遭殃,就连我辛苦经营多年的家都会破碎。

  所以,我必须是个没有娘家的人。

  没有娘家,你再强势,再贤惠,受了委屈时,就是没人帮你出头,没人给你讨回公道。

  最先开口,提出要给梅濂纳妾的,自然是白氏。

  当年我的人缘不错,众人都骂白氏,得这么好的儿媳妇还不满足,纳什么妾。

  日子越过越久,渐渐的,周遭的邻人和好友,也开始在我跟前提纳妾的事了。

  虽然梅濂明确表明过,他会等我调理好身子,同我生儿育女。

  可我知道,他其实早都动过这个念头,只不过给我留面子,没有说出口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