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摸骨师第98节(2 / 2)


  “想要一个摸骨师,想有一个流着方家血的摸骨师,是吗?”

  温秀雅闭起眼,沉声道:“是!你说的都没错!”

  温秀雅侧过脸看他,“奶奶这么做,不都是为了你吗?不都是为了方家吗?我做错什么了?”

  方城望着她,“那于桐呢……那于桐父母呢……他们又做错了什么……”

  温秀雅冷静,抿了口茶说:“他们没做错什么,要怪,只能怪她父亲是摸骨师。”

  方城将一直握在手里的那一团文字说明掷在了温秀雅喝的茶杯上,茶杯准确打翻在地,热茶洒在温秀雅华贵的衣物上,“哐当”一声,碎片四溅。

  方城咬牙说:“奶奶,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于桐,怎么面对!”

  温秀雅弯腰,捡起那地上的一团纸,缓缓展开,她扫了几眼上头写的内容,苍老叹气道:“原来你都知道了……”

  方城从眼中泪水滑落,他宁愿从未看过,也从不知晓。

  于桐匆匆忙忙跑进方家,她听见茶杯碎地的声音,里头传来方城的责问,温秀雅的叹息回应。她贴着金奢门,鼻子一酸,无力蹲在地上,头埋进膝间。

  爷爷……我该怎么做……怎么做……

  方城感觉从头到脚都像是被人放在冰窖里一样,冷到骨子里,“全部都是阴谋,我和于桐重骨,呵,重骨,连重骨都是你造的……”

  他说他爱她,可笑的是,他和于桐重骨,都是他奶奶一手造的。

  温秀雅未语,眼眸闪着波澜,看着手中全是折痕的纸张。

  《骨人卷》上记载,将蓄着他人精血的血玉葫芦,给孕着摸骨师的女子戴,腹中子攫取其中精血,至血玉葫芦消色,产下孩童必与其人重骨,此乃造骨。

  方城那血玉葫芦,是他出生时就戴着的,里头的精血是他的精血,他奶奶生生将于桐的命运线搭到了他身边。

  方城颤着声问:“奶奶,于桐母亲是怎么怀上于桐的,你告诉我……”

  温秀雅将手中的纸撕得粉碎,洒在地上,纸沾着水,上头字迹渐渐消退,她岁月斑驳的双眼瞧着方城,淡然道:“我给她父母喝了同样助兴的酒,没想到,她母亲居然就怀上了。”

  方城跌撞,手不小心打过木桌,打碎了一旁的花瓶,他用力撑在桌上,掌心插入碎片,割破了个口子,鲜血涌出。

  温秀雅瞧见那血,急了:“阿城!”

  方城摇头:“奶奶……你怎么能那么做……怎么能……是你……是你害死了于桐的父母……”

  温秀雅淡淡说:“我什么也没错,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死亡。”

  方城冷冷笑了起来,“摸骨师只生一个孩子的原因,你难道不清楚吗……奶奶,你难道不清楚吗!”

  于桐跟他提过她的爸爸,她的爷爷,她的所有祖辈,全为于家独生男性。偏偏她,她是于家至今难得一见的女性。他现在明白了,不是她的祖辈不生,是根本不能生。

  《骨人卷》上又记,摸骨师之子,头胎必为男,二胎必为女。若生育二胎,女孩便会汲取父母的精力,出生之后,父母相继病死,不得善终。

  温秀雅用手帕擦擦身上的茶渍:“他们可以选择不要于桐,可他们没有,还是将她生了下来。是他们自己选择了死亡,我没逼他们。”

  “奶奶!”

  方城攥紧掌心的碎片,疼痛蔓延至心脏,他奶奶是这般冷血的吗,他的声音抖得不像话:“那是他们的孩子,你让他们怎么放弃……”

  温秀雅望向顺着方城指缝流出的鲜血,她忧心,语气缓着说:“阿城,你放下那碎片,快放下!”

  方城失笑,所有的一切都是圈套,都是他奶奶设计好的圈套。

  “奶奶……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……”

  温秀雅哆嗦说:“奶奶是为了你,为了整个方家!”

  方城无神:“可于桐……我该怎么面对她……”

  于桐在门外狠狠咬着衣服,无声哭泣,眼泪沾了满脸,从三年前摸上温秀雅的手骨时,她就知道了这一切。

  可她从别人那里亲耳听到,又是另一回事,心里撕裂的疼,她的父母,她,他们都是人,可在别人眼里,却是工具。这就是摸骨师逃脱不了的宿命。

  里头没了动静,于桐缓缓松开嘴,扶着膝站起来,她擦干了眼泪,推开面前这道隔开了方城和她的门。

  门“吱呀”一声,温秀雅和方城回头,于桐孤身一人立在门口,她望着方城,浅浅一笑。

  方城瞧着她一步步,更加坚定的向他走来,他胆怯了,愧疚歉意淹没了他。他后退一步,沙哑道:“于桐……”

  于桐站在他面前,低头抚上他的左手,掰开了他的手,摊开他的手掌,沾满鲜血的花瓶碎片落在地上,手掌血肉模糊,可方城已经感觉不到痛了。

  于桐抬头看他,轻柔摸着他的脸,哽咽道:“方城,我知道,我都知道。”

  方城艰难开口:“于桐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  这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单薄,他该怎么做,该怎么办,才能让一切回到原点,才能让一切变好。

  于桐止住的眼泪再度滑落,她挤着笑,牵住他的右手:“方城,走吧,我们回家。”

  “于桐……那不是家……是我给你的地狱……”

  于桐垂首摇头,拖着他向外走,她固执道——

  “是家,就是家,回家。”

  ☆、第73章

  于桐拉着失魂的方城出了方家大门,两人站在台阶上,于桐侧过脸看他一脸,喉咙发紧,除了更加用力握着他的手之外,她不晓得该做些什么。

  于桐扫了眼方城在流血的左手,从包里拿出给喜羊羊用的手帕,拼命按住他的伤口,手帕一会儿就被染红了,她瞧着手上的鲜血,闻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,眼泪涌了出来。